战中之战——1944～1950苏联围剿乌克兰军(下)

作者：吴 健

来源：《坦克装甲车辆》 2018年第14期

该死的“一撮毛”

1944年1月，苏联红军向沃利尼亚发起突然袭击，把军打得措手不及，舒赫维奇命令不要与苏军“硬碰硬”，而是分散到乡下去，把重型武器藏匿到秘密仓库里。由于苏军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苏德战场之中，无暇顾及军，所以等到苏军主力离开后，军很快就从树林、沼泽地里钻出来，继续在原来的控制区内为非作歹。军重点对苏联游击队、商人、单独或小股苏军官兵（收集粮草的后勤人员）下手，目的是抢夺武器与物资。为了破坏布尔什维克的声誉，军分子往往穿上红军制服，乌克兰和波兰平民，然后嫁祸给红军。军还阻挠红军在当地的征兵工作，导致沃利尼亚地区许多青年在死亡威胁下不敢到兵役局报道。还有一些OUN分子打入苏军内部，策划反苏宣传，一些非俄罗斯族官兵是他们的首选目标，这些人在鼓动之下逃离。另外，军还印制了大量传单，发放给阿塞拜疆人、库班人、亚美尼亚人和高加索少数民族。1944年初，军在控制区北部成立了一支乌兹别克分队，成员主要来自开小差或被俘的红军官兵，分队指挥官是塔什肯特少校。后来，军在罗文州成立了格鲁吉亚分队和阿塞拜疆分队，他们曾试图成立一支俄罗斯分队，但没有成功。

1944年1～2月，苏军在苏德正面战线附近多次遭到军袭扰。1月12日，苏军第307步兵师第447团的一个营遭到军围攻，后者装备有6挺机和1门火炮。1月18日，苏军近卫第1骑兵军巡逻队在丛林中搜索时遭到数百名军偷袭，交火中，1名红军士兵牺牲，20多名军被击毙。1944年1～2月，仅苏联乌克兰第1方面军第12集团军就与军进行了11次交战，清除了30多个仓库，缴获了大量粮食、饲料、武器和宣传品。苏军老侦察兵佐洛图欣回忆道：“一天，有人在乌克兰村庄一农舍外轻声喊道：‘帕诺夫，我是自己人！’然后他双手向上举起。房门一开，来人迅速闯入屋内，用将主人打死，并悄悄撕下胳膊上的白色绷带。来人将屋内丰盛的食物席卷一空，接着放火把房子烧掉，这个人其实就是‘乌克兰军分子’。”苏军在乌克兰的过程中发现，当地俄罗斯族村庄遭受军的摧残最为严重，村里遍地是焦土和尸体，当越过第聂伯河向西前进途中，这种情况就越严重。佐洛图欣说：“如果我们遇上这种‘自己人’，我们会二话不说，当场结果他们的性命。但‘军’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我们不得不在战争胜利后用了好几年时间来对付这群‘一撮毛’（旧时乌克兰男人光头上留着一小绺头发）。”

1944年2月，紧急撤离到沃利尼亚西部的德军再次与军勾结，共同抵抗苏军。为了换取粮食、情报、苏军俘虏和游击队员，德军送给军一批武器、弹药和无线电台。为了识别友军，德军还专门下达一道命令，规定这样一个与军联络的暗号：见面时左手抬起至头部、手指张开敬礼。德军在撤离卡缅-卡什尔斯基时给军留下一批物资，其中包括300支步、200套衬衣（裤）、30套制服、盐、面包、喂马的草料。

为了征剿幽灵一般的乌克兰军，苏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连声名显赫的乌克兰第1方面军司令员N.F·瓦图京大将和传奇侦察员尼古拉·库兹涅佐夫就牺牲在这帮匪徒之手。瓦图京是1943年指挥苏军赢得库尔斯克坦克会战的英雄，地位如日中天，他接下去的目标是尽快乌克兰全境，然而噩运却不期而至。1944年2月，苏军反间谍局（斯梅尔什）发出警告，提醒瓦图京所部当面遍布危险的乌克兰军，但这一警告未引起重视。2月29日，瓦图京在位于罗夫诺的第13集团军指挥部视察工作，并准备前往位于斯拉夫塔的第60集团军指挥所。第13集团军军长普库夫告诉瓦图京，在罗夫诺和斯拉夫塔间的米莉亚京村有武装匪徒出没，为安

全起见，最好绕开米莉亚京，走另外一条较长的道路。但瓦图京及其随从没有听从普库夫的建议。17时左右，当瓦图京一行来到米莉亚京村时，发现约100名军成员出现在眼前，双方随即发生交火。战斗中，瓦图京一条腿中弹，血流不止。由于苏军前线医疗条件太差，直到3月1日，在病床上躺了一天的瓦图京才接受手术，最佳治疗时机已经过去。医生们又用汽车和火车将瓦图京送到基辅，而不是最快捷的飞机，这又导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的瓦图京在路上耽搁两天。在基辅的医院里，瓦图京的伤势急速恶化，医生不得不为他进行了截肢手术——将伤腿切除，但这也没能挽救他的生命。4月15日，瓦图京大将在基辅逝世，苏联为其举行国葬。更为悲惨的是，瓦图京死前，他的两个兄弟也分别于1944年2月和3月在战场上阵亡，瓦图京的母亲在两个月里亲手埋葬掉三个儿子。

和瓦图京相比，有一双蓝灰色眼睛、浅褐色头发、掌握六种德国方言的库兹涅佐夫则是苏联在乌克兰情报战线上的“奇迹”。据俄罗斯《论据与事实》周刊考证，库兹涅佐夫是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的情报军官，以化名“保罗·齐伯特”在德占区活动，他曾于1943年2月7日俘虏过“第三帝国”乌克兰委员会信使加恩少校，发现了希特勒在乌克兰文尼察城附近修筑名为“狼窝”的指挥地堡，并差点实施了刺杀希特勒的计划。就是这样一位总是好运相伴的传奇特工，其生命的终点却意外地定格在1944年3月8日。在利沃夫州布罗多夫斯克地区博拉京村，一股军拦住了正试图穿越封锁线的库兹涅佐夫，由于盖世太保早就在整个利沃夫州张贴了捉拿库兹涅佐夫的布告和照片，因此当军认出库兹涅佐夫之后，一心想活捉他，好到德国主子那里领赏，但在交火过程中，库兹涅佐夫打光了手里的子弹，最后用手榴弹炸死了自己。关于此事还有一种说法：军抓到了身着德服的库兹涅佐夫和两名随行人员，误以为他们是德军逃兵，打算找到翻译后遣送他们到德军。库兹涅佐夫非常清楚，自己的两名随从不会讲德语，于是他谎称要吸烟，在拿着烟接近煤油灯时，拉响了身上的手雷，自杀身亡。随后，两名随行人员被杀。军从库兹涅佐夫身上搜到一些文件，将其送给德军，作为交换，德军释放了一个名叫达里娅·戈纳特科夫斯卡娅的姑娘，她是军西部集群首领尼古拉·列别德的。

1944年4月15日，德国驻加利西亚地区保安、武装党卫队指挥官帕别下达一条命令，要求当地盖世太保首领米勒、保安与安全勤务比尔卡姆普继续加强与军的合作，使其更好地在对苏侦察与破坏工作中发挥作用。

除了与苏军为敌外，军还加紧对波兰平民发动恐怖袭击。苏联乌克兰第1方面军政治部的一份文件中指出：“波兰平民彻底遭受着乌克兰反民族主义者的恐怖袭击，为此非常憎恨他们……红军的到来，不仅将波兰人从德国魔爪下解救出来，还保护他们不再遭受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伤害……这些民族主义者还想尽办法让乌克兰平民痛恨波兰人……为了支持这种痛恨，民族主义者经常整个村庄的波兰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政治信仰，他们野兽般的暴行令人发指。”为了向同伙“传授经验”，军安全局还将拷问波兰人的办法整理记录了下来，包括将刺刀钉入太阳穴，在额头上雕刻雄鹰（波兰国鸟），用匕首将嘴角撕到两个耳根，用园艺刀将女性前胸割开，从下体一直割到脖子，内脏都暴露在外……军安全局成员伊万·亚沃尔斯基曾亲手杀过5名波兰平民，他被捕后向苏联供述：OUN要求军对乌克兰境内的所有“异族人”展开有计划的大，这些“异族人”包括俄罗斯人、波兰人、捷克人、犹太人和吉卜赛人等。此外，他们还那些对OUN不满的乌克兰人，以及不愿意加入军的乌克兰人，这种往往是家庭性的，不管妇女，还是孩子，一个都不放过，甚至包括嗷嗷待哺的婴儿。

助纣为虐

为了瓦解军的核心力量，拯救被迫加入的平民，1944年2月12日，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苏维埃团发布命令，特赦一批军成员。据此，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开始重新审理那些在押的军成员 ，并且特赦了数十人。当苏军主力继续西进后，清剿

军的任务交给了内务人民委员会，后者组建7个战役集群，其中除了内务外，还有留在当地或途经当地的苏军特殊任务。3月中旬，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向国防委员会报告，内务共击毙157名军，抓捕202人。在清剿活动中，当地游击队给予很大帮助，因为他们对沃利尼亚的地形（特别是原始森林）非常熟悉。

1944年夏，除了乌克兰，军还在白俄罗斯南部（主要是波列西耶州和布列斯特州）以及俄罗斯南部库班地区活动，他们认为那里都是历史上“大乌克兰”的一部分。德国人对此也表示认同，他们曾在1941年将苏联时期划归白俄罗斯管辖的波列西耶州南部划入乌克兰版图，任由OUN分子肆虐。白俄罗斯境内的乌克兰军领导人叫季诺维·萨夫丘克，他手下有1～1.2万人，主力是塔拉斯·博罗维茨（他更出名的名字是“塔拉斯·布利巴”）率领的“波列西耶砍刀”军团，这个军团曾在1941年追随德军大规模白俄罗斯各地的犹太人。

由于波列西耶州植被茂盛、沼泽众多，军较完整地控制了这一地区。但当1944年7月越来越多的苏军参加“巴格拉季昂行动”，粉碎盘踞在白俄罗斯的德国集团军群时，却遭到军的疯狂攻击，后者肆无忌惮地杀害支持苏联的平民。据苏联统计，1944～1946年，乌克兰军在白俄罗斯制造2 384起破坏与恐怖活动，了1 012人，其中包括50名内务人民委员会军官、8名红军军官、28名红军战士、171名联共（布）党员、298名平民。与在乌克兰一样，军在白俄罗斯也残忍地杀害波兰平民。

尽管乌克兰军非常猖狂，但他们大势已去。随着苏军的反击越来越猛烈，军的损失也变得无法承受，像乌克兰南部的军大不得不解散，舒赫维奇命令他们隐藏起来，保存实力。到了1944年7月，舒赫维奇指示军的残兵败将转移到苏军刚的波兰东部地区（即寇松线以西地带），他们还在波兰卢布林宣布成立临时，不过它并没有真正控制该地区。

1944年8月，苏军进抵波兰首都华沙城下，此时城内的波兰地下组织发动，英美盟国强烈要求苏军加快进攻步伐，强渡维斯瓦河，以解救遭到德军的波兰爱国者。可是，苏军的交通线拉得太长，再加上乌克兰军频繁出来“补刀”，他们在公路上设置埋伏，破坏电话通信线路，阻挠军事动员与物资采购，让苏军首尾难顾。8月18日，军攻击了奉命开赴前线的苏军第1331步兵团第1营，全营近一半的官兵打伤。后来，军的胆子越来越大，开始攻打一些主要城市，吸引并牵制大量苏军。

为此，苏军采取以牙还牙的措施。1944年8月18日至9月9日，乌克兰第4方面军后卫对德罗戈贝奇州、斯坦尼斯拉夫州和切尔诺维茨州展开全面清剿，击毙1 500名匪徒，俘虏1 900人，其中包括军、极端民族主义分子和帮凶。为了剿匪，除了正规军外，苏联还出动S.A·科夫帕克率领的传奇游击队，他们早在1942年就在西乌克兰的丛林沼泽里坚持武装斗争，对那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仅1944年9月，1 600名苏联游击队员就击毙了980名军匪徒及帮凶，并俘虏了262人。

1944年10月，苏联剿匪进行改编，成立特别机动集群，接纳内务、游击队和军投诚者，他们熟悉地形以及敌人的语言、战术和生活习惯等。据乌克兰内务人民委员会资料显示，1944年2月初至12月31日，特别机动集群共发起6 495场大小战斗，消灭57?405名匪徒，抓捕50?387人，另有15?990人自首。乌克兰内务人民委员会驱逐了4?744个家庭，共13?320人，原因是他们的家人参加或帮助了军。同时，乌克兰内务人民委员会还缴获大量武器，包括1架乌-2教练机、1辆坦克、1辆装甲输送车、35门火炮、323部迫击炮、321挺重机、2 588挺轻机、211个火箭筒、1.86万支步，4?200支自动步及一些其他类型的装备与设施，如135部电台和18家印刷厂。苏联方面的损失情况如下：内务人民委员会人员牺牲221人，失踪37人；内务与红军军官牺牲157人，失踪31人；士兵与军士牺牲

1 880人，失踪402人；党政机关牺牲904人，失踪127人；当地居民牺牲1 953人，失踪248人；斯梅尔什牺牲40人，失踪230人。

1945年1月12日，苏军在波兰对德军发起大规模进攻，军突袭日托米尔州的戈罗德尼茨行政区。他们用机和手榴弹攻击区军事委员会和内务人民委员会大楼，区军事委员菲利莫诺夫中尉躲在被攻击的房间内反击敌人，在击毙6名匪徒后成功脱身。作为报复，军杀了他的妻子和年仅4岁的儿子，并将尸体肢解。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践踏过程中，军焚烧了区军事委员会、区内务人民委员会、区执委会和邮局大楼，杀8人，抢走10名被关押的OUN成员。后来，苏联内务逮捕30人，其中包括5名参与本次袭击的匪徒。戈罗德尼茨袭击事件也是军最后的疯狂了。1944～1945年冬，苏联斯梅尔什、内务人民委员会、边防军、游击队和红军合力剿杀军。1945年1月26日，在内务第169步兵团的支援下，逮捕北部军首领尤里·斯捷利马舒克，随后他承认，在这次围剿行动中，他的损失了60%的人员和50%以上的装备。

最后的疯狂

一边是军遭受重创，另一边是苏联政权在乌克兰特别是西乌克兰地位的巩固，于是军首领在1944年11月发布命令，中止同苏联红军与内务的直接斗争，转入秘密破坏阶段。与此同时，军主力也从沃利尼亚转移到喀尔巴阡山区。

1945年2月5日至6日，军总司令舒赫维奇在捷尔诺波尔州别列让的森林中召开了一次指挥员会议，决定取消分队与百人队作战模式，全部化整为零，以小股兵力游击作战，目的是防止主力被苏军集中围歼。没想到，这种分散活动方式倒是帮了那些被迫加入军的人员，他们纷纷向自首，仅1945年上半年，就有25 868人自首。而在当年5月纳粹德国投降后，苏联军的力度也逐渐加大，这一年共发动9 238次清剿行动，击毙34 210人，抓获46 059人，其中包括1 008名大小匪首，消灭了军第一副司令克利亚奇科夫斯基和参谋长“喀尔波维奇”（化名），缴获6门榴弹炮、125门迫击炮、74门反坦克炮、2?292挺机、4?968支自动步和17?030支步等。围剿过程中，由投诚者组成的特种分队发挥了重要作用。1945年7月26日，特种分队击毙军1?958人，俘虏1?142人。另外，他们还向当地内务人民委员会移交了211名匪徒帮凶和639名红军变节分子。

需要强调的是，苏联在伟大卫国战争中取得的胜利，是给军心理上的致命一击，但是军总指挥部还试图让手下人相信：如果继续与苏联作战的话，西方大国一定会伸出援手的。军总司令舒赫维奇大肆鼓吹，军在对苏作战中取得巨大胜利，大家要不懈努力，直至击溃“残忍的俄罗斯侵略者”。不过，此时的军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连军领导层也承认其武装力量已称不上是一支了，辅助力量早已解散，斗争形式也转入地下，由5～10人组成的小分队只能对平民发动一些恐怖袭击，目标包括教师、农艺师、集体农庄代表、贸易合作社工作人员等，像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赫鲁晓夫的妻兄安东就因身份暴露而被军折磨致死。同时，军的安全部门比过去更加忙于惩罚那些“变节者”。

在西乌克兰，社会环境发生很大变化，最主要是人民对苏维埃政权的信任。他们看到呼声最高的特赦令得以落实，乌克兰语言文化和风俗习惯没有被打压，农民组建了反击军残部的自卫队。1945年6月，西乌克兰农村成立了2 666支自卫队，约2.9万人，任务是协助内务和斯梅尔什打击军残部，阻止他们逃跑。斯梅尔什成员都是忠于苏维埃政权的当地居民，主要由前线退下来的战士、联（共）布党员和共青团员组成。1945年夏，乌克兰境内的斯梅尔什人员有2.8万人左右。6月16日，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赫鲁晓夫向斯大林汇报“清剿军残部和秘密组织”活动的进展情况，指出自从西乌克兰后，到1945年6月1日，共消灭9 475名匪徒，俘虏93 610人，自首40 365人，缴获40门火炮、449门迫击炮、566挺重机、4 451挺轻机和42 351支步。

1946年开始，苏联以利沃夫军区、喀尔巴阡军区的全部兵力投入清剿行动，不仅如此，加入东方阵营的波兰人民共和国也抽调大批兵力助剿，阻止乌克兰军窜入其国境。苏联和波兰不仅联手进行军事，还派出特工渗透到乌克兰军内部，大大削弱其战斗力。1950年3月，苏军终于在利沃夫郊外咬住乌克兰军主力，军总司令舒赫维奇被击毙，继任者库克（Kuk）不久也被捕（2007年病死）。1959年，躲藏在西柏林的OUN政治领袖班杰拉也被苏联特工博格丹·斯塔申斯基用毒雾击毙。在不断遭受重大损失之后，乌克兰军的有组织抵抗才逐渐消失。在苏联统治时期，乌克兰军一直被视为禁忌话题，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后才被提及，乌克兰甚至给予幸存的前军成员发放养老金。2007年，乌克兰总统尤先科更是追授舒赫维奇“乌克兰英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