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２年第８期 盘绸卫谚 总第２２５期 ＴＨＥ ＳＩＬＫ ＲＯＡＤ 语言文化● 时问副词作定语现象分析 何荣娟 （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甘肃兰州７３００７０） ［摘要］时间副词作定语已成了不争的言语事实。其原因主要在于：时间副词与其他表示时间的词在语法分布上的相似 性；追求新奇和独特语用价值的促成作用；副词语法功能本身发展演变的必然结果。 ［关键词］时间副词；定语用法；语法研究 ［中图分类号］Ｈ１４６．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３１１５（２０１２）０８—００９２—０２ 近年来，随着语言的发展，一些时间副词的语法功能 际要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因而一种民族共同语的语言交 发生了变化．除充当状语这一基本的语法功能外．还能够 际规则不可能一成不变，也不可能凭空而生。而是在已有的 不同程度地充当定语、谓语、宾语等。其中，时间副词作定 用语规则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概括起来，时间副词定语用 语已成了不争的言语事实，本文拟就时间副词的定语用法 法的形成和发展有如下几方面的原因： 略作分析。 （一）时间副词与其他表示时间的词在语法分布上具有 一、现代汉语时间副词作定语的言语事实 相似性．这是时间副词定语用法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 陆俭明、马真认为。现代汉语中的时间副词有１３０个左 任何事物都不是绝对的，词类的划分和各类词的语法 右。几乎占整个副词的３０％。经过对这１３０个左右的时间副 功能也不是绝对的。时间副词与其他副词的语法分布也不 词逐一作了考察，结果表明，“曾经、从来、向来、一向、历来、 可能完全一致。它不仅可以修饰动词、形容词充当状语而且 一度、立即、预先、事先、偶尔（偶而）、间或、有时、永远”等时 还能修饰名词等作定语。现代汉语中能表达时间的词很多， 间副词都能够比较普遍地充当定语。虽然语法学界普遍认 如时间名词、有的序数词、有的区别词，形容词在特定语境 为副词可作状语或补语而未提及副词作定语，可是在今天 中也可以表示时间．例如： 的社会用语中却出现了不少时间副词作定语的现象。如： （５）明年的秋天将会大丰收。（时间名词 （１）在我有生之年退休，对现行能继 作定语） 续下去比较有利．也符合我个人向来的信念。 （６）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序 （２）大家都知道康生一向的为人，也便没 数词作定语） 再说话。 （７）他鼓励职工树立信心，同企业一起克 （３）由于无意注意不需要付出努力，也没 服暂时的困难。（区剐词作定语） 有预先的准备，所以注意效果往往不如有意 （８）京杭大运河不仅是世界上最长的运 注意。 河，也是开凿最早的运河。（形容词作定语） （４）船长木讷无言，然而他黝黑的脸色分 明讲述了他曾经的沧桑。 时间副词也有表达时间的作用，与表达时间意义的其 他词类在语法分布上具有相似性，其他类别的词表达时间 这些只是时间副词定语用法的一小部分。虽然时间副 时常作定语，因此人们在使用副词表达时间时就把时间副 词作定语的语法事实还未得到语法学界的普遍认可，但它 词用在了表达时间意义的其它词类的位置上，即定语的位 确实存在。不能不引起研究汉语的人的注意。 置上。 二 时间副词作定语现象形成原因分析 Ｉ二）追求新奇促进了时间副词定语用法的产生和发展 现代汉语中．时间副词作定语的言语现象之所以越来 人们使用语言不可能死守某一种规则，一成不变，总是 越多，并非偶然，也不是违反语法规则。随着社会的发展，人 追求新奇，以达到理想的效果。起初，使用者只是出于追求 们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越来越丰富复杂，人们的言语交 言语的新奇和表达效果的独特而创造出来的。但由于“时间 ９２ 强ｌ ｌ《鬏秘 副词＋的＋中心语”这种模式符合人们的审美心理，又便于理 解和接受，所以人们在使用过程中总是有意识地将已有的 模式类推运用到更多的地方。如：“曾经的阳台”、“立时的效 果”、“有时的感觉”等。“时间副词＋的＋中心语”这种模式随 着语言的发展逐步发展起来，时间副词的定语用法也逐步 （五）谓词的隐含 时间副词作定语修饰名词的情况都存在着，能补出相 应动词的转换形式，如： （１１）很遗憾，你刚刚的绅士风度一点都 巩固下来。 （三）独特的语用价值使时间副词的定语用法得以形成 和发展 没有了！ （刚刚的绅士风度——刚刚表现出 的绅士风度） （１２）文化大对整个社会空前摧残， 对面积的，使我的头脑更加清醒，也 就更不能原谅自己曾经的罪过。（曾经的罪 过——曾经犯的罪过） 邢福义在《汉语语法学》中提到：“一个语法单位能够在 语言系统中存在，在语言交际中承传，必然有其语用价值上 的根据。不然就会被淘汰。”作状语是副词的常规用法，在一 种语言的长期使用中人们为了求新、求美，便在使用其他词 作定语的位置上使用了时间副词，于是就产生了超出副词 可见．时间副词和名词中心语之间有一种可实现为句 法表述性质的语义联系，进行完整语义理解的时候，需要将 这种潜隐的谓词补充上来。虽然隐含的谓词在“时间副词＋ 的常规用法而且简洁明快、富于修辞效果，具有独特的语用 价值。例如： （的）＋名词”这一表层结构中不出现，但我们能意识到它的 （９）我曾经很爱你。（“曾经”作状语） （１Ｏ）曾经的我很爱你。（“曾经”作定语） “曾经”是个时间副词，与其他副词一样，本来应该用在 状语的位置上，但是为了突出强调“我”的时间性，把“曾经” 用在了定语的位置上，既符合人们求新求简的表达需要，也 符合汉语语法灵活性的特点，也与新时代所追求的语言风 格相一致，给语言增添了积极的因素。取得了独特的语用价 值，促进了同类时间副词定语用法的形成和发展。 （四）时间副词的定语用法是副词语法功能发展演变的 结果 存在，并在理解中将其补出。因此，我们可这样认为：“时间 副词＋（的）＋名词”是“时间副词＋Ｖ＋的＋名词”隐含谓词后的 形式。 动词可以加标记词“的”做名词的定语，并且当动词前 有时间副词修饰时，“的”必须出现。张国宪指出，定语的典 型语义特征是时间、空间、程度量的零赋值。如果定语位置 上的动词在时间范畴上是非零赋值，所构成的定中结构必 须带“的”。时间副词作定语，一般要加“的”，不加“的”的极 少。根据陆俭明、马真所列出的时间副词。对时间副词作定 语的现象在北大现代汉语语料库中进行了统计．可不加 “的”作定语的时间副词，只有“永远”的寥寥几例这也从形 式上证明了“时间副词＋（的）＋名词”是“时间副词＋Ｖ＋的＋名 人们一向认为，副词不能单说，也不能单独作谓语，只能 充当状语，只有极个别的还可以充当补语。邢福义先生也把 “能作状语，而且只能作状语（个别还能作补语，属特殊情 况）”作为副词的充足性语法特征。但是，随着语言的发展和 相关研究的深入，人们对副词语法功能的认识也在逐渐发 词”隐含谓词后的结构。 时间副词作定语修饰名词，得益于动词加“的”修饰名 词的结构．谓词的隐含使时间副词做定语具备了句法上的 可理解性。时间副词无需动词的帮助直接修饰名词．又因为 名词的时间性的特征，名词和时间副词语义上的一致性使 时间副词做定语具备了语义上的条件。语用表达的需要则 生着变化，如在能否单说上，承认有个别例外，如“不、没有、 也许”等。黄伯荣先生在其主编的《现代汉语》中也提到：“副 词一般不能单说，只有‘不、没有、也许、有点儿、当然、马上、 是“时间副词＋（的）＋名词”结构的最终促成因素。人们普遍 有着求简、求新的心理。时间副词和名词之间有表示动作、 事件的谓词的隐含，且时间副词和名词搭配不是语法上的 常规，这正应合了人们的心理。此外，“时间副词＋（的）＋名 词”在表达上还有突出时间性的特点。 何必、刚好、的确’等在省略句中可以单说。”说明副词的语 法规则是发展变化的。刘顺著在《现代汉语语法的研 究》中说：“谢春宏先生认为：‘凡是具有描述性语义特征的名 词都能在一定的条件下进入副名组合中．肯定了副词修饰 名词的可能性。”’说明副词可以作定语。 ［参考文献］ ［１］陆俭明，马真．现代汉语虚词散论［ｉＪ．北京：语文出版社。１９９９． ［２］倪重阳．时间副词作定语的用法考察［Ｊ］．信阳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０７，（２）． ［３］邢福义．汉语语法学［Ｍ］．吉林：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８． ［４］邢福义．“由于”句的语义偏向［Ｊ］．中国语文，１９９６，（４）． ［５］赵元任．赵元任语言学论文集［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２． 秘； ｌ Ｋ 《 Ａ； ９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