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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的是永恒的_试论曹文轩小说创作的美学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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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JOURNAL OF PLA ACADEMY OF ARTS艺海初航流逝的是永恒的——试论曹文轩小说创作的美学特征 罗丹同时也是活跃于当下颇有建树的学者。他的小摘  要 :曹文轩是新时期以来成就比较突出的儿童文学作家,说在“塑造未来民族文化性格”,在整合古典理论与现代意识方面,给中国当代文坛灌注了一股清新典雅的气息。在当今文坛盲目追求后现代理念、排斥古典美感的氛围里,发出这样“不合时宜”的声音,勇气和执著精神是可贵的。本文着重阐述曹文轩小说在美学方面的艺术特征,突出了他对古典美学和现代意识做出的双向取舍:既沿袭了诸如自然美、和谐的中国式美感传统,又加入了悲剧、崇高的西方式美感因素,使他的小说在美学品味上趋向于中西合璧,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光彩。————————关键词:曹文轩 儿童文学 古典美 现代意识    “20世纪对于中国儿童文学来说,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不仅仅是因为自觉意义上的中国儿童文学诞生于20世纪初,还因为20世纪是中国儿童文学在世界文学的影响下,所焕发出来的奕奕光彩:从单一走向丰富,从幼稚走向成熟。20世纪中国文学的基本格局,概言之,可以做以下表述:以教育型为主,以温情型、游①戏型为辅,兼及其它。”以上是对20世纪中国儿童文学的总体概览。以教育为主的儿童文学,决定了它在艺术价值取向上的很多特点。    这种情势下,儿童文学思潮真正关乎审美的本质被放逐了,走向了两个极端:一是急于向读者宣传某种思想,急于告诉读者某种道理,不注重作品的审美品格,以及对这些思想、道理的艺术传递本身,——由于缺乏审美品格,致使他们的作品失却了一个根本的阅读前提:读者无法获得种种关于人生、社会的感悟,无法在审美活动中获得愉悦和享受。即体现在恩格斯评介席勒的作品时所说的“单纯时代的传声筒”方面。如苏苏的《小癞痢》,贺宜的《小草》。二是在强大的理性精神统摄下,中国儿童文学形成了朴实、稳重、故作姿态的小儿腔却最终回归教化的整体风格,没有瑞典格林式的轻松、豁达,没有美国塞林格式的粗犷不羁,也不同于传统安徒生式的优雅飘逸。曹文轩在论述这个问题时,指出:“归纳思维使我们对‘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这一天经地义的结论的理解流于幼稚和肤浅。假设的意识应当成为儿童文学作者的普遍意识。唯有这样,才能为孩子们创作出一个迷人而又动人的第二世界,也才可能在那些确实令人感叹的外国儿童文学作品面前不再自愧弗如地说:‘看人家的!’”。②事实上,曹文轩的小说努力避开这两个极端,他没有主题先行,教化读者,而是将文笔流淌在记忆的深处,挖掘童年的苦乐轶事,使文本具有了相当的审美品格。《红瓦》、《草房子》等作品,作者娓娓道来的是在这个背景中人物的生存状态,情节和结局的设置并没有将人性置于“应该这样”或者“应该那样”的境地,而是让人性当中最有力量的点引发爆炸,让人与命运抗争当中或残酷,或高尚的东西闪烁,绽放出美丽的生命之花。读者可以从阅读的过程中深刻感受到人性的伟大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来自于哪个孩子乖所以受宠,哪个孩子坏所以受到惩罚,而是来自于人性面对生命中的挑战和磨难所表现出的高贵与释然。例如《荒原上的茅屋》写一个小男孩在母亲分娩时走向令人恐怖的黑森林去喊助产婆。对于幼小者来说,需要战胜黑暗、死亡、自我,才能在蝉蜕般的新生中实现成长;《山羊不吃天堂草》描写了乡下孩子在城市打工生活中的种种困惑,更以象征的手法说明人要有高贵的品格。我们不能否认任何文学作品的说教功用。曹文轩的小说说教性不是显在的,而是潜移默化的,深入内在的。而他对于儿童文学理论的创新,写作手法的创新,都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感受到美,感受到高贵,进而去崇尚、去体味这种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在本世纪20、30年代,先贤鲁迅在看到中华民族勤劳、勇敢、聪慧、质朴、坚韧等美德的同时,曾毫不留情地指出我们这个民族性格上的种种缺陷。他对中庸、妒嫉、盲从、保守、自欺欺人等一些民族劣根性进行了坚决的抨击。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首在立人”的主张。80年代后,新一代儿童文学作家继承和发扬了鲁迅的“首在立人”的主张,已越来越认识到塑造未来民族性格的重要性。过去,人们赞赏的儿童多免不了听话、老实、顺从、唯唯诺诺、小小心心。而现代人们呼唤的则是强悍的、雄辩的、精明的、敢想敢说的敢干的、潇潇洒洒的、硬硬朗朗的性格。唯如此,才能与时俱进,建立起真正具有现代意识的新人格特征。1984年曹文轩极具激情地率先提出:“儿童文学家是未来民族性格的塑造者。”③随后,他在其《中国八十年代文学现象研究》一书中专门论述了这一理论的基点在于孩子作为民族的未来,儿童文学作家是民族未来性格的塑造者,责任重大。他小说的人物性格力图摆脱传统观念中所认为的儿童的品性,力图把人们赞赏的视角从温顺引向强悍,像《弓》、《古堡》、《海牛》、《远山,有座雕像》都74流逝的是永恒的热情赞颂了有勇气敢拼搏的少年郎,这和他提出的“塑造民族性了他的性格、人生观和审美情趣。“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水乡。我格”是相符的。现代文化意识的普遍觉醒,意味着作家的不断寻是在吱吱呀呀的橹声中,在渔人噼噼啪啪的跺板(催促渔鹰入水)求突破,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做出相应的取舍。但是,在实际的写声中,在老式水车的泼刺泼刺的水声中长大的。我的灵魂永远不作中,曹文轩无法回避这一类顺从、老实、单纯的孩子形象,而会干燥,因为当我一睁开眼来时,一眼瞧见的就是一片大水。在且态度基本上也都是赞颂的,也许,作者的重点更在后者,强调我的脑海里所记存的故事,其中大半与水相关。水对我的价值绝在传统儿童文学刻画的性格的基础之上的更进一步,而两种性格非仅仅是生物意义上的。它参与了我之性格,我之脾气,我之人不应被理解为是对立矛盾的。生观,我之美学情调。”⑤    谈论曹文轩的小说一定要接触到美的问题。他是一位美的发    曹文轩爱水,他的几乎所有小说都和水有关。在他的小说世现者,美的猎获者。应该说,从文心到人心,美都是曹文轩一以界中,把乡土情怀作为一个大的背景,大的环境,乡土背景的设贯之的蕴藉。他不仅凝视美,还爱美。美在他的世界里,是憩息,置有利于小说人物纯净的古典美的审美趣味的提升,借以区别和是恢复,是生命的体现。城市乌烟瘴气混为一谈的另一方世界;另一方面是人性的象征。前期的作品诸如《古堡》《海牛》等,不难发现,大山、海浪、暴雨、    一 文心与人心古堡、海牛等意向不仅作为自然景物出现,还被人为地赋予了拟人化了的人格精神。《静静的水,清清的水》写到:水是纯净的水,    实际上,曹文轩是一个非常关心自己内心的人,就如同他提做人要做干净的人。赶牛的少年自称“我是男子汉了”。值得注意出的“成长文学”的术语一样,童年的经验和记忆几乎是他所有的是曹小说里女孩子的形象,是有共性可寻的,具有水的柔美温文学作品取之不尽的源泉。在他看来,应当以成人的姿态回望成婉的性格。《草房子》里文弱、恬静、清纯而柔和的女孩纸月,“她长一族的梦想之旅,在简单的主题层面之下寻找人性的复杂,展被白鸽的突然飞起与那么强烈的翅响惊得紧紧搂住外婆的胳膊,开一方至纯至美的世界。当今文坛纷繁复杂的万花筒中,描写城靠在外婆的身上,微微缩着脖子,还半眯着眼睛,生怕鸽子的翅市情爱生活的俗文学占了控股地位,假、丑、恶、骗的现象似乎膀会打着她似的。”《红瓦》里动人的秋,“身材修长,有一个好看充斥着作家们的头脑,他们正急于享受“文化快餐”,忙着把自己的脖子和一双长长的胳膊,她的眼睛、鼻子与嘴,都有一种说不装扮得更“现代”而无暇顾及心底深处对美的渴求。古典而唯美清楚的迷人。最迷人的还是她那稍纵即逝的神态和温柔的举止。当的作品被视为矫揉造作而被忙碌的现代人拒绝。曹文轩固执地举河上吹来微风时,她的白裙便会如同一朵倒着开放的莲花。有时着“古典美”的文学大旗行走文坛,事实上,评论家们大都只关风大了一些,把她的裙子高高掀起,她便会微微扭过脸去,并张注到他的文本层面的意义,很少有人系统深入地体察他在突破文开十指去轻轻按住裙子,还把两腿并拢,把双膝微微弯曲一些。”学传统观念和审美情趣上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贡献,他被关注的程行文之间更有让人回味深长的细致的描写,一如水的细腻与精密:度远远不及他实际上取得的成就。长篇小说《草房子》诞生之前《草房子》里桑桑摇橹的动作:“桑桑摇着船,船在夜色下前行。桑的小说为第一阶段。代表作品集有:《云雾中的古堡》、《暮色笼罩桑像所有水乡的小孩一样,岁时就能撑小船,而到十几岁时,下的祠堂》、《红葫芦》、《蔷薇谷》、《少年》、《山羊不吃天堂草》等。就能摇橹。水乡的水面上,常见一些与船体极不相称的孩子摇橹。这一阶段的作品多为短篇,相对而言故事纯净、情节呈现单那些孩子埋着屁股,一仰一合,居然把橹摇出很大的水花来。要线发展,人物大多符合并服从作品的审美原则。第二阶段从《草是在白天,桑桑会很得意的向两岸的人表演他的摇橹技术。那时,房子》开始,经《红瓦》、《根鸟》,到《细米》。多以长篇为他会把动作做得很有节奏,很有模样。现在他知道,谁也看不见主,故事较为复杂、情节出现复线或者循环地向前发展,人物大他摇橹,就不去在乎动作了——只想将船摇得快一些,早点让船多趋于空间。在这两个阶段中,曹文轩都执著于打造一个梦进入芦苇荡里。”如和风,如细雨般的描述极具美感,古典主义的想的空间。这与当下中国小说放逐梦想、过多地关注现实是趋异光芒再度在曹文轩小说文本里闪现,具有音乐性的语言、美的象的。在俗文学和快餐文学几乎如此大行其道的当下,曹文轩的小征、浪漫色彩的大自然景象,使他的作品有了一种使人感到陶醉说犹如一弯清泉,把人们从现实的残酷与苦闷的泥潭深处带到一而清新的意蕴。曹文轩小说中的意象的选择也是纯美的,蓝花、麦片充满着爱与美的宁净的天空。在文学的意义上,他的小说更纯田、月色、小船……“我之所以不肯将肮脏之意象、肮脏之辞藻、正一些,更纯粹一些。肮脏之境界带进我的作品,可能与水在冥冥之中对我的影响有关。    南方水乡造就了曹文轩,也形成了他的文风。他深情地回忆我的作品有一种‘洁癖’。再其次,是水的弹性。我想,这个世界到:“尽管家随着父亲工作的不停调动而不停地迁移,但家总会是上再也没有比水更具弹性的事物了。遇圆则圆,遇方则方,它是傍水而立,因为,在那个地区,河流是无法回避的,大河小河,交最容易被塑造的。水是一种很有修养的事物。我的处世方式与美叉成网,那儿叫水网地区。那里人家,都是住在水边。有的村子学态度里,肯定都有水的影子。”⑥小说不可做得太实、太直,几也都是建在水边上,不是村前有大河,就是村后有大河,要不就分空灵和蕴涵,是小说意境升华的妙笔,增添几分若有若无的虚是一条大河从村子中间流过,四周都是河的村子也不在少数。开幻感、朦胧感,却又不失几分空虚和轻飘。他的小说旨趣似乎在门见水,满眼是水,到了雨季,常常是白水茫茫。那里的人与水此。“水,也是我小说的一个永恒的题材与主题。对水,我一辈子朝夕相处,许多故事发生在水边、水上,我很怀念河流处处、水心存感激。”⑦色四季的时代。”④曹文轩小说里一个永恒的意向:水,参与形成    一种优雅的风度荡漾在曹文轩小说的字里行间,不温不火,余75艺术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JOURNAL OF PLA ACADEMY OF ARTS艺海初航味留香。这源于他为人处事对待生活的态度,对文学高尚品位的不懈追求,对于审美价值取向的较高要求。他读中国的唐诗宋词元曲,读《源氏物语》、《枕草子》等日本古典小说,将获得一个东方式的美学概念:风雅。在对曹文轩的小说《红瓦》、《草房子》的所有评论中,几乎都提到“古典”与“浪漫”这两个字眼。当这个世界日甚一日地跌入所谓的“现代”时,它反而会更加看中和迷恋给这个世界带来慰藉、能在喧哗与骚动中创造一番宁静与肃穆的“古典”。曹文轩深得江南地域水给他带来的优雅宁静的气质,不论是自然风物,还是人物语言、形象,有一种优雅的美感。美震慑人心,美陶冶人性,“蓝花”、“蔷薇”、“绿栅栏”、“甜橙树”……将把我们带入含蓄、幽远、凄迷的小说意境畅游一番,在优美的语言文字中,享受来自南国的风雅气韵。    二 古典与现代的趋同与趋异    曹文轩,身兼作家与学者于一身,中国式的古典美学观念为他的创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西方文化里的现代意识,又给予他无限的恩泽。仔细阅读他的小说,不难发现其中的人物形象似乎有鲁迅笔下少年闰土的影子,有沈从文笔下翠翠的影子……不同的是,他的小说在承继废名、沈从文、汪曾祺的古典主义的同时又逼视了以往古典主义者回避的人生实境、人性实情,也就是说,他的小说文本是真正关涉到了现代人的精神境遇,并没有一味地为追求古典美的完整而放弃了对诸如孤独感、欲望、情感的真实写照。正缘于此,曹文轩小说始终没有放弃对神圣梦想的追逐,对人性高贵品格的坚守,这些文本本身充满了现代意识却不失古典美诗性空间。    曹文轩的小说表现了一种忧郁的美,这让我想到了鲁迅的小说表现了深切的忧虑。在《祝福》、《药》、《明天》里,他描写了在贫困无知和旧道德观念下死去的孩子,《风波》中描写了儿童仍然在旧习与旧观念下束缚得不到人的权利的情况。但鲁迅并没有绝望于现实,而是相信他们应当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他在故乡社戏等文学作品中又塑造了闰土、阿发、双喜等他心目中的儿童的美好形象:热情、朴实、正直、善良、勤劳、勇敢、睿智、精干、乐观、向上。这些英伟的宁馨儿,有着健全的⑧不精神面貌和纯洁无瑕的心灵,这正是鲁迅所期盼的人的萌芽。同的是,曹文轩的小说虽然将古典家园作为小说的终点,但更着力的则是人物在路上遇到的各种考验。特别是,他选择了成长一族作为小说的中心人物,更有利于表现人在各种命运考验下的人性的复杂性。因为人在成长中,一切都是一个变数。这使得他的小说与三、四十年代废名、沈从文,甚至80年代汪曾祺的古典主义有所不同。如果说以上这些古典主义前辈是在古典主义的美学范畴内思考着现代社会的某些现象性问题,那么曹文轩则是直接以古典主义精神关注现代社会的哲学性本质——存在。他的人物一方面是古典精神的寄寓,另一方面也是一个现代主义的存在。    曹文轩的小说表现出对废名、沈从文、汪曾祺一脉古典风格的承继,同时又将现代主义的存在主义哲学沉潜在故事深处。到了《根鸟》,不仅在内容上将现代宗教关怀作为主题,而且在形式上也注入了现代主义的隐喻,只是“梦想”、“峡谷”、“白鹰”、“百合”、“云烟”等隐喻依然闪亮着古典美学的原型意象。其中,“梦想”在《根鸟》里作为拯救现代人的道路就是“美感”的同义语。近著《细米》更是如他的近期发表的短篇《甜橙树》一样,对美感的执著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绝对了的精神或者说审美理念。当然,《细米》不是美感宣言,而是让美感的内核自然而然地生长出灵动的人物、结构和风景。    我也许再难忘记曹文轩先生在北大讲坛上动情地追问:“废名笔下的细竹姑娘去了哪里?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又哪里去了?就在那瞬间,一弯在秋林中延伸的清新的路径重现于天地面前。这路径来自久远,流经百年中国文学空间,几经曲折,几近沉寂于炮火声中,斗争丛间;在世纪末,又遭遇商业大潮的席卷。然而,它如同生命中永不停息的潜流,悄然地在世界晦暗处自行显现。只要今日的人们还爱着冰的晶莹、水的纯净、风的飘逸……这路径就会绵延直到永远。”进一步说,追踪他的小说的独特性,是诞生于一切古典主义的养分之中:托尔斯泰、契诃夫式的悲悯情怀,屠格涅夫式的格调与情趣,雨果的悲情浪漫,蒲宁式的散文笔法,川端康成式的哀怨之美,沈从文式的淳朴抒情……这些曾经给人类以感动的古典形态的小说皆是孕育曹文轩小说的母亲河。然而,实际上,当代许多小说将美基本上抛弃了,似乎还十分干脆,弃之如敝屣。我们已不能再相遇“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十枝花”式的意境。当曹文轩目睹了当下现代形态小说中美与真的失衡,无论是作为一位学者还是作为一位中国作家,都不能冷漠地对待古典美这条清澈的溪流在中国当代小说中的流失,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中国当代小说距离古典美渐行渐远的脚步。于是,曹文轩的小说责无旁贷地承接着起始于鲁迅、冰心、废名,大成于沈从文,后继于汪曾祺的古典美学的接力棒。这样的一份坚守与勇气在当代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显示了难能可贵的执著精神。    三 整合古典精髓与现代意识    曹文轩的小说与众不同。在当下小说纷纷以西方现代主义为写作经典之际,曹文轩小说却相反地信奉并实践着“永远的古典”。虽然小说古典的美学品味选择了“不合时宜”的精神支撑点,但是,曹文轩小说并没有将现代主义拒斥门外,事实上,西方现代主义给他的小说以无限的恩泽,甚至可以说,正是西方现代主义唤醒了沉睡于这些文本记忆中的古典诗意,进而让一个崭新的古典主义复活于现代文本之中。    (一)美感:以一种优美的方式    大自然始终是曹文轩审美关照的重要对象。这里充满着他理想中的蔚蓝色的浪漫。曹文轩曾以他非常推崇的现代文学作家废名先生的《桥》为例,来说明自己的美感体验。小说分上下篇,共四十三个标题,而这43个标题差不多都是一个让人产生优美感觉的风景:井、落日、芭茅、洲、松树脚下、花、棕榈、河滩、杨柳、黄昏、枫树、梨花白、塔、桃林……而这些意象,在曹文轩的小说当中也不难寻觅踪影:草房、红瓦、月光、池塘、田野、暮色、红菱、天空、月色、青草……曹文轩不放过一草一木,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含了美的精神的。76流逝的是永恒的    从他创作的角度讲,大致可以看出三个阶段的分野:前期的河心游去。后来,就聚浮在水上,发出一种无家可归的鸣叫。在描绘大自然,往往带上较强的人格化意图,可以说,自然之美也后来,鸭游远了,呷呷的叫声响了许久才终于彻底消失。”(《红瓦・就是人格之美。因此,常采用粗犷、浑厚的笔墨体现海的深险、山柿子树》)“月亮照得芦花的顶端银泽闪闪,仿佛要把蒋一轮与白的英伟、草的柔韧、溪的蜿蜒……如《古堡》、《海牛》。第二阶段雀温柔地围在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草房子・白雀》)“瘦长的以他的《蔷薇谷》、《山羊不吃天堂草》为代表的具有象征隐喻意桥,像一弯弧线悬在河上。桥下的水,在月光下闪烁,像粉碎了味的审美观。这是曹文轩早期坚守“性格重塑派”的思想的延伸。的水晶洒落在一大片草地里。我看到了我们倒映在水上的影子。她自然的力量,在行文中不再生硬的人格化,而是努力以意识中美的头一直低着,像一个在众人的目光下正踏着小步走向花轿的新化的自然代替人格化的自然,更易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接受美的娘子。”(《红瓦・蓝花》)。和谐是美。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一壶熏陶。如《蔷薇谷》渲染令人恐惧的气氛:“太阳仿佛突然坠落下酒,一溪云,一抹背影,都是曹文轩的钟爱。曹文轩在自然中追来。而在离地面很近的空中便又刹住了,无声无息地燃烧,露出寻着美的足印,犹如众语喧哗之外的清丽歌吟,歌声悠扬而柔美。一幅要把地面上的最后一滴水珠也烤干似的狠劲。天铁青着脸,三    2、烟云意象:考察中国古代画史,尤其是山水画,百用不厌十天没飘过一丝云。干旱疯狂地笼罩着大山。方圆几十里,很难的是烟云意象。轻烟缭绕、烟波浩淼,一缕烟云,再加上楼台点找到一瓢水。远处,那口清泉也已干涸,不再有流水的音响。空点,几乎就是一幅经典的烟雨山水画。于烟云的“雾化”“遮掩”气干燥得似乎能摩擦出蓝色的火花。”第三阶段表现以《草房子》之下透出的神秘的美感,几乎是遮挡不住的袭来。含而不露,声《根鸟》《细米》为代表的田园或宗教意识的、关乎文化、哲学、艺色俱佳。如果把中国古代画论中的烟云意象借用来说明小说艺术术各个领域的深层次的审美小说。《草房子》以一座建在“草房子”的含而不露上来,也许是可以尝试的。曹文轩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里的小学为背景,描绘了桑桑、杜小康、秃鹤、纸月、细马等几作家或是诗人,所以他并没有允许自己放纵激情,过多的情感的个少男少女读书、生活、成长的历程,既弥漫着艰辛与苦痛,又波澜他不愿多说;他的学者身份让他最了解小说的叙事艺术,从闪烁着奇妙迷人的人性光芒。在曹文轩的艺术世界里,记忆中的而以理性的、克制情感的态度,没有把大爱大恨引至极端。这正“草房子”化作了一种美的意象。他以此作书名,既是为了表现一是所谓的含而不露的中国古典美学精神的又一体现。在《红瓦・白种古朴的情调,更是其张扬生命力的象征。小说开头写道:油麻雀》中,蒋一轮和白雀的炽热的爱情以命运的悬差,白雀的离开地小学的草房子“很贵重”、“经久不朽”,它不是用一般的稻草或而告终,是自然而无望的结局,并没有像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麦秸盖成的,而是用从几百里外的海滩上打来的茅草盖的。这些叶》那样引发激烈的爱情悲剧冲突,可是,情感的含而不露的力茅草“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掩的阳光的曝晒,一根一根的都量于无声无息中打动着你,情到深处自有泪。这是两种截然不同长得很有韧性”。小说中那一个个鲜活生动的形象,不正像这有着的打动人的力量,产生的力的效果却是相同的。一个来得含蓄、自坚韧生命质地的茅草吗?“秃头”陆鹤坚守着人格的尊严,纸月然、深沉;一个直接、对抗、张扬。由此也可见古典传统美学观文弱中透着内在的坚强与沉静,细马经历了感情的触碰,稚嫩的念与西方美学观的不同。肩膀就挑起了“当家人”的担子……曹文轩以一颗敏感的心,把    3、柔性人格:“柔性人格是中国人的理想人格。”不张扬,不握着生命中的爱与哀,品味着人世的欢愉与悲凉。他相信,这种对抗,讲缓和,讲宽容。尤其是曹文轩笔下的女性人物,大多数娇人生滋味并非要等到一个生命在完全成熟之后才能够体会得到;柔文弱,知情达理。可能是出于男性作家对于女孩子美好心灵的呵生命从一开始便不得不面对它了,而由它构成的“苦难记忆”,往护和祝福,他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的个性特征往往并不明显,淹没在往决定着一个人一生的走向。作者富于审美共性的思考中。《红瓦・马戏团》里秋的形象,清丽    中国传统文化讲究和谐,以和谐为美。文学作为语言的艺术,可人,心地善良,穿着白裙,优雅的形象留在油麻地人的记忆里;也遵循了这个原则。鲁迅先生曾以四个字概括中国的文学艺术:温《红瓦・大串联》中的陶卉,无邪而明净,内敛而害羞;知青兼女柔敦厚。曹文轩小说继承了这个传统,营造了一个个具有梦幻感教师梅纹在《细米》里的提供的想象便更多地来自城市与乡村差异的和谐的美丽家园。间的美感想象,而且,这一想象是借助细米的又黑又大的眸子来完    1、水墨画:曹文轩小说所描绘的大自然,好似一幅幅幽淡疏成的:“她是一位来自天国的姑娘”。她不仅有着灵动的好模样儿:朗的水墨画,使人感到宁静的美。水墨的质地流动而蓄意,恰到“一块红手帕绾着乌黑的头发”、“她的肤色竟然与栀子花的颜色十好处的浸漫,以黑、白、灰为主调的颜色,传神而致远,恰好符分相似”,而且还有来自天国女儿的情趣:喜欢洁白的色彩,即使合中国传统审美的所谓中和而意境深远的美学取向。“夏山奔雨”、栅栏也要漆成白色;喜欢含蓄的情感表达方式,即使与男友约会也“烟花三月”、“秋光老后”、“人迹板桥”、“野店风霜”,大概只有水是在优雅的琴声里吐露内心的情愫;喜欢生活里细节的完美,即使墨而为之。曹文轩很好地吸取了传统文化的精华,努力使语言文对于她的学生们的作业也追求“不光是做对了,还要做得好看” 。字在古典美学光芒的笼罩下熠熠生辉。这样的句子随手可得:“河特别是她喜欢雕刻并将雕刻视为生命里庄严的仪式,即使雕刻对于水因夜色的苍茫似乎浩大起来。偶尔驶过的夜行的木船,那隐隐她那双娇嫩的手很不合适。在少年澄澈的目光里,“城市”里长大约约的帆,如同夜空下飞行的倦鸟的巨翅。似乎能看见对岸,但的梅纹就是“美感”的所在。在“美感”的空间里,他与她都有似也不过是烟树迷离,村落恍惚。只有那微红的灯火向人说明,岸曾相识之感。其实,不只是少年细米,如果我们的内心里至今依然那边还有一个无垠的世界。几只忘了归路的家鸭,在芦苇丛里栖能够倾听到“美感”的召唤,也会依稀追忆起与梅纹相遇时的芬芳,息着,不知是受了鱼的惊扰还是受了小动物的惊吓,拍着翅膀,朝如我们曾经在《红瓦》中慧心灵性的少女于慧与净洁、忧郁的女教77艺术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JOURNAL OF PLA ACADEMY OF ARTS艺海初航师苏纹的形象里都闪现过梅纹的身影。    (二)悲剧:忧郁的美的来源    曹文轩的小说具有一种忧郁的美。不是单纯的美,之所以有忧郁,是因为生活的悲苦能催生人的内在的能量,使人格在暴风雨的洗礼中完善。他说:“中国有悲剧,却无悲剧精神。中国悲剧并非是在一种深刻的悲剧精神下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而常常出于一种本能,出于情感需要的宣泄。较多的是生活的悲苦,较少的是精神的痛苦。中国悲剧缺少西方悲剧的高贵和古典式的宁静。西方悲剧最终产生的是震撼灵魂的力量,而中国悲剧仅仅流于悲苦感情的倾诉,最终缺乏崇高之美感。”⑨曹文轩在深刻地认识到中西悲剧观的差异之后,试图以自己的叙事方式,整合“悲剧”这个古老而神圣的概念。生活的悲苦仍然是他小说悲剧情节的来源。对于头顶上寸毛不长的秃鹤(《草房子・秃鹤》)来说,命运的悲苦注定降临在这个本没有错的孩子身上。“帽子”每个人都需要它,但是秃鹤却用来遮盖人性的弱点。有时,孩子的天性中也隐藏着与生俱来的残忍。桑桑和他的同学却把这顶象征着尊严的帽子当成手中的玩物。秃鹤的好心,全然没有人理会,连班上重要的事,也常常因为被遗忘而和大家疏远。偶然的机遇给了秃鹤重生的机会,他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找回了自己的尊严——文艺会演的大获成功,实现了自己的价值。“秃鹤咬着指头,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哭声还是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奔涌而出,几乎变成了号啕大哭。”从不轻易的落泪让一种理性的把握上升到情感将理性淹没。文章结尾:“纯净的月光照着大河,照着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也照着世界上最英俊的少年……” 人格的高贵是这篇小说的终结点,秃鹤得到了别人的认可。生活的悲苦和大团圆的结局俨然符合中国古典的悲剧精神,高贵的人性和古典的宁静则体现了现代西方的悲剧观。二者完美地融合在曹文轩的小说创作中,使得两者的优点和不足毫不偏颇的统一起来。    (三)崇高:平民之贵族气质的动人之处    在曹文轩的观念里,中国的文学不应该总定位在平民化角度,平民的贵族气质是可贵的, 他赞赏贵族文化的优雅高贵以及其巨大的魅力:“对将文学总被定位在平民化上是有所疑惑的。我们可以去代表平民讲话,做他们的代言人,这是作家的基本良知。但是不可以简单地不加批判地认同平民的价值观,因为这个价值观与国家、民族的前进方向是矛盾的。对一个国家而言,不强调贵族文化的魅力,而始终在低俗的地方徘徊,是很要命的。就文化而言,‘贵族’与‘平民’不是阶级的概念,而是一种精神价值的概念,一种美学范畴的概念。”这大概是曹文轩以现代的角度挑战古典观念的又一实例。悲剧的结果,或崇高,或堕落,或毁灭。曹文轩的绝大多数小说选择了以崇高为精神的指认与回归。《草房子・艾地》里秦大奶奶在垂暮的最后一瞬闪现的人格的光彩;《红门》中杜小康为生计拼搏的背影;《第十一根红布条》中麻子爷爷执拗的个性与舍身殉职的本色;《海牛》中少年驯服海牛的伟岸的英姿;《魅》中野鸭阿西为救同伴的悲惨的哀嚎;《荒原茅屋》中荒原战胜恐惧心理的勇气……无不闪现着普通人崇高的人格美。崇高本是西方美学的范畴,曹文轩力图在刻画人物美的背后实现着崇高的价值观,做到表里如一,追求深刻而优雅的美学品味。    和谐是文化最理想的一极,悲剧性则是最现实的一极,和谐使人充满了理想和希望,悲剧却把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展示给人们。纵观曹文轩小说的整体创作,和谐和悲剧意识缠绕着他的感性和理性思维,丰富着他的小说创作,使他的小说世界呈现出多层次并深刻的直逼人性的美。    一丝青云,一缕炊烟,一帘薄雾,一声鸟鸣,一嗓号子,一点渔火,追忆往昔青绿色(《草房子》)、橙黄色(《甜橙树》)、赤红色(《细米》)间或点缀着光荣与梦想、快乐与悲伤的童年乐园,你会不会沉醉在曹文轩的纯美的小说世界之中,对似水年华的飘逝有所动容呢?有些记忆是会随着光阴和心情慢慢退出我们的脑海;而有些,则恒久地停留在记忆深处,任时间的流水冲洗,样貌依旧。    曹文轩曾有一个绝妙的比喻:“我将一篇作品先当成一口水塘。我将语言以及其他种种炫目的花活看成是水,现在我将这塘水放了,看一看塘中是否还留有干货,比如深刻的主题,比如活生生的人物,比如一个结结实实、漂漂亮亮的故事等。如果有,我就将它暂且看成是好作品,如果是个空塘,那么我就不敢恭维了。”我相信他的小说经得起这份考验。他希望他的小说不是“畅销书”而是“长销书”,充分说明了他对于文学本质的深刻领悟。无论是高雅的品味、古典兼现代的美学风范,还是独特的故事,陡转的情节,都是它可以与时间抗衡的小说要素。他将学术研究与创作喻为天上、地上——在地上走累了,就到天上飞一会,在天上飞累了,就再到地上走一会。学术使他获得了无论是做人还是作文都需要的一份敬慕而神圣的理性。而创作使他在进行学术研究时依然保持了一份必要的可点石成金的感悟和做人所必需的情趣。⑩行文至此,我已经在新的层面上理解了曹文轩小说中的古典主义。他冲出了传统文学的藩篱,以自觉而清醒的姿态坚守着他的文学梦想。从《草房子》到《红瓦》,再到《根鸟》、《细米》,曹文轩挣脱凡庸,延宕记忆,击退低俗,追求高雅。小说至此,可谓抵达了一种境界。——————注释:    ①《中国儿童文学史》,第58页,蒋风、韩进著,安徽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②《曹文轩儿童文学论集》,第82页,曹文轩著,21世纪出版社,1998年版。    ③《少年书友》,第10辑,第24页,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成都,1984年版。    ④、⑤、⑥、⑦节选自《与一位古典主义者的对话:曹文轩访谈录》,徐妍著,益凡图书馆网站转载。    ⑧《鲁迅、周作人早期儿童文学观之比较——兼论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发展的鲁迅方向。》蒋风、韩进著,见《儿童文化研究丛谭》,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载《鲁迅研究月刊》,1994(2),第67页。    ⑨《第二世界》,第298页,曹文轩著,作家出版社,2003年版。    ⑩《曹文轩文集・序》,曹文轩著,作家出版社,2003年版。    (作者系艺术学院文学系2004级研究生)责任编辑:黄恩鹏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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